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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回老路不幸福 - 吳淡如

標籤老路  幸福  2010-08-07 06:05
 

只不過說了幾句,兒子當他的面,砰一聲把房門重重關上。「你給我出來!出來!」他對門大聲咆哮,用力敲門。
兒子慢吞吞的打開門: 「怎樣?」「你給我出來!你當我是什麼東西!我跟你講話你可以用這種態度嗎?」兒子用看瘋子的眼神傲慢的看著他。他終於忍不住了,大叫:「滾!你給我 滾!」兒子脾氣也拗,瞪著他說:「好,我走!」靜靜的掉頭回房間就要收拾衣物。

上代悲劇即將重演他很想 追進去打兒子一拳。忽然間,一幕熟悉的畫面回到他的腦海裡─滾!這個字多麼熟悉……
老爸一喝酒,就會回家找媽媽和他麻煩。他好幾次跟老爸對嗆。老爸個子不高,早就打不過他,總是嗆聲:「滾,這房子是我的,你給我滾!」他自尊心 強,「滾就滾!」總是靜靜的拿了東西就出去住同學家……和他兒子一模一樣。
如今,一個從他嘴裡忽然吐出的滾字,使他發現,原來老爸的影子一直陰魂不散的偷藏在他的生命中。就在兒子拿了包包要出去時,他按住了兒子的肩膀, 「對不起。」他低聲說。兒子驚訝的看著他,從沒想過,素來威嚴的老爸會對他說對不起。
「對不起。」第二聲說的比第一聲聲音大了。「我不該這麼說的。我想,我管你太多了。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,只不過,你可不可以也對老爸溫柔一 點?」他勉強將嘴角往上揚起,淚水卻落下來。愣了幾秒,兒子也眼眶含淚的對他說:「對不起,我也不對。」
他明白,他不想重蹈覆轍。他想起父親的葬禮─當時他很想哭,但一滴眼淚也掉不出來。他和父親老早就比陌生人還陌生了。以後,他並不想這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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